没有这个人

【角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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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列撒花完结,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由于地势的关系,宫门常年隐居的旧尘山谷在冬日里总是格外严寒些。若遇上连续数日大雪纷飞,整个宫门便越发少人走动。

月余前,宫尚角把左手二次重创的宫远徵接了回来,反正他在角宫有专属于自己的房间。

昔日刚认下这个弟弟的时候,这位徵宫仅剩的继承人尚且年幼,宫尚角不忍将那么小的孩子留在空空荡荡的徵宫,于是着人将紧挨着自己卧房的那间收拾了出来,格局布置更是一应仿照他这一宫之主的标准来。

这间屋子镌刻着宫远徵几乎整个童年时代的痕迹。

缺了角的案几,断过腿的凳子,蹭掉漆的箱子放着他耍过的木剑和抽打过的陀螺,梳妆台上还摆着装满了各式银片和小铃铛的红木镂空匣子。

哪怕后来宫远徵搬回了自己的徵宫,这间屋子也有人定期打扫,毕竟宫三先生来他哥这儿留宿也是常有的事。但所有的印记都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一如那只承载着宫尚角遥远记忆的花灯。

而屋子的主人却是直到现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当场既感动又羞愧,最后还是没忍住哭成个泪人儿,被他哥搂着哄了老半天。

伴随着宫远徵的入住,素日里冷冷清清的角宫便多了些烟火气。

不过他伤后比原先更畏寒一些,角宫却素来是不生地龙的,于是一夜间也不知宫尚角从哪儿搜刮了好些炭炉来,隔日就命人摆在了徵公子可能会出没的每个角落。

宫里的仆役下人倒还好,只苦了那些个常年练武的侍从们,一踏进室内就要汗如雨下,作为贴身侍卫的金复更是颇感吃不消。但角宫的一宫之主坐怀不乱,宫远徵又骄纵跋扈惯了,自然无人敢有微词。

至于为何年轻的执刃大人每每来串门时都盯着角落的炭炉满脸怨念,金复也只能假作不知。

兄弟二人都还在养伤,日子便过得较先前清闲安逸不少。

但宫尚角仍保持着每天寅时刚过便起身的习性,随后按部就班地穿戴、洗漱、晨练,不同的是,做完这些惯例的事情后他不会去处理公务,也不急于用早膳,而是会在拂去满身寒意后轻轻推开隔壁卧房的门。

屋子里被炭炉烘得暖融融的,带着一丝药香的热气扑了满面。床榻上起起伏伏的被褥像个拱起的小山包,里头藏着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宫远徵。

宫二先生晨间必不可少的“功课”重新又多了几桩,一如往昔。

哄弟弟起床,再帮弟弟穿戴、编发、洗漱,这些看似琐碎且无足轻重的小事,他当年做起来已是甘之如饴,现在只更觉得弥足珍贵。

他就连哄弟弟起床的方式也与从前相似。

“远徵,醒了没有?今天有你喜欢的桂花糯米糖藕。”

放在平日,宫远徵总会揉着眼睛自己爬起来,但今天只迷迷瞪瞪探出半颗脑袋。宫尚角这才突然想起,昨夜弟弟因与来访的月公子一同探讨新药方而睡得迟了,原是该让他晚点再起的。

“抱歉,是哥哥忘记了。”宫尚角见他几乎睁不开眼,怜爱道,“若是困的话便继续睡,过会儿再来叫你。”

“不行不行,我这就起了……”

未醒透的少年连声音都还黏黏糊糊的,却愣是鲤鱼打挺般猛地翻身坐起,宫尚角怕他莽撞间伤到左手,赶紧上前托了一把。

“起这么急做什么。”

“要跟哥一起吃饭的……”

宫二先生的心瞬间便柔软了,一迭声地应好,然后熟练地帮弟弟穿戴整齐。

本想索性不扎发辫了,这样用完早膳还能再躺会儿,但宫远徵说今日雪停,下午约了月公子要去徵宫后山寻觅草药。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宫二先生便拿着把精巧的小木梳给他弟编辫子,也不忘按弟弟喜好在发间坠上些亮闪闪的银片和成串的小铃铛。

用膳时宫远徵坚持不要哥哥帮忙,那闻所未闻的经脉接续之法看来确实有用,不过想要彻底恢复到从前还需要时间,他如今每天都会做一些抓握的练习,以此来增进手指功能的恢复。

当然,这都是在跟他哥再三保证绝不操之过急的前提下进行的。

宫尚角其实并不会在弟弟擅长的领域随意插手,但他也并不掩饰自己的心疼,每每都会在宫远徵练习结束后替他揉捏开纠结黏连的经脉。

今年旧尘山谷的春天姗姗来迟,这让热衷于养虫养草的徵公子很是忧愁,担心应季物种因气候误了生长发芽。

午膳后,宫远徵早早换了行装等在院中,宫尚角怕他着凉,又进屋取来一件狐裘大氅给他披上,月公子便是此时出现在角宫宫院门口,身后还跟着宫子羽、宫紫商和金繁,正吵吵闹闹互相推搡着。他的弟弟虽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但迈出的步子却那样轻快而愉悦。

冬日午后明媚的阳光下,宫远徵回头笑着对他伸出手。

“哥,一起去吧。”

于是宫尚角走向了他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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